「秋等,怎麼了?」
「啊,等我一下唷~」
「啊……!」
秋等輕巧的快步跳過緣廊,然後數分鐘後攀在一個身形高大的黑髮男子身上被帶了回來。
渥納眨了眨沒被眼罩蓋住的左眼,好奇的盯著黑髮男子。
「秋等?」
「嘿嘿,小渥納,跟你介紹,這是檜羅的相方,石榴~」
「……不是,相方。」
「石榴,這個是檜羅現在的主人,小渥納~」
「是佐久賴 渥納。」
秋等帶笑看著眼前的互動,看到兩人握完手之後他才蹭蹭石榴的臉頰要他帶他回剛才他跟渥納喝酒的房間裏。
石榴溫和的點點頭,也不計較某人幾乎把他當成騎獸的行為,就這樣帶著掛在他身上的秋等走過緣廊回到室內。
渥納則看著男人的背影發愣,只因為他又再次看見……該說是看見吧,之前只發生過一次的奇妙現象,「名字」。
「什麼?」
「因為石榴就是來找冷無的嘛!」
「……冷無?」
「啊,那是檜羅現在的名字,小渥納幫他取的新名字喔。」
「……。」
「呃,所以石榴是想找冷無敘舊?」
「……嗯。」
「我知道了,那我把冷無跟里夜一起放出來可以嗎?」
「當然可以,喝酒人多才好玩嘛~」
然後一個彈指,從他身後的空間便出現一白一黑的兩個身影。
渾身白的男人看見石榴時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過會兒他看起來明顯心情不佳的在渥納身邊坐下,將尾巴纏上渥納腰間,這才抬頭跟秋等打招呼(並且很明顯的無視了一旁的石榴)。
「好久不見啦,冷無~」
「檜羅。」
「我現在叫冷無。」
「……冷無。」
「哼,石榴你這傢伙竟然還活著啊。」
「……你,還沒死。」
「噢不要再提醒我跟你是一體雙生的事情了,我才不想。」
「………。」
「冷無,你這樣對石榴不好喔。」
而聽到渥納的阻止,石榴抬起頭,小狗無辜的眼睛就這樣對上渥納的,渥納一時沒忍住,便伸手摸上那顆黑色點綴些許亮藍的腦袋。
「……咦?」
「就是這種像小狗狗的地方啊,不覺得這就是魅力點嗎?」
「確實…呢,相當有魅力。」
「怎麼樣,反正石榴也不能沒有檜羅,不如你就一起把他收了吧?」
「聽起來不錯,石榴你說呢?」
「等等我不要啊,我才不要,秋等跟渥納你們兩個不要開玩笑了!」
「不是開玩笑唷~」
「不是唷~」
「喂,石榴,你快跟他們說,你也不想跟我綁在同一個主人上吧?!」
「……不是,不行。」
「………石榴你認真的?」
「………還是,考慮,考慮。」
「啊咧~小渥納你怎麼來了?」
「嗯…稍微有點事情,所以想來看看你。」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也不是…」
「……變得會隱瞞我了呢,你跟翔君都是,越長大越不可愛。」
「才不是呢…只是--」
「算了算了,不打算說的事情我也不想逼你說出來,反正我自己也從來不說實話的嘛。只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就儘管說吧。」
「……謝謝你,秋等。只有這個是,我一直想說的。」
「……笨蛋。你跟翔君都是。」
「哈哈…」
「對了,石榴等等也會來,等他來一起喝酒吧?」
「好!」
秋等在鞍馬山的居處在一些大小妖怪之間的,不知不覺間似乎形成一種類似交流廳之類的功用。
除了定期造訪的妖怪,也有定居的妖怪,有時也會有莫名的大人物突然造訪。
但是秋等往往只是但笑不語,說一切都是秘密。
不過也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認識了冷無,然後現在還有石榴。
渥納撐著臉頰,光是想像那個高大的男人露出無辜的表情甚至有些含淚的模樣,他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說呢,他其實本來沒有想到渥納跟石榴能夠相處的這麼融洽。
畢竟渥納一開始就跟現實冷靜的冷無合得來,而冷無跟石榴的個性表現則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方向。
就像冷無跟石榴老是一言不和就會吵起來一樣,他曾經以為渥納跟石榴會某種程度上的合不來。
但是出乎意料的卻是石榴似乎相當喜歡渥納那種偶爾會出現的少女心態,而渥納也意外的似乎很能接受石榴那種浪漫感性又喜愛理想的個性。
結果本來當初只是隨口說說的事情,秋等卻莫名有的有種會實現的預感。
這兩個傢伙一起的話,應該能保護好這孩子吧,雖然只是他個人的希望。
因為渥納跟翔那傢伙明明就從本質上不同,卻因為家族因素而總是被拿來比較,所以他總是特別多在意一些。
如果可以保護好這孩子那就好了,他忍不住這樣想--嘛,說到頭來這也是一種保護過度吧。
「啊,石榴你來啦。」
「石榴醬歡迎~」
「……嗯。」
「既然石榴來了我們就來喝酒吧~」
「那把冷無一起放出來吧~」
「感覺又會吵架啊…」
「啊哈哈,也是呢~」
「……我,安靜。」
「啊,石榴醬你不用在意沒關係啦~」
「對啊,這種事情是雙方責任雙方責任~我會負責管教冷無的!」
「……嗯。」
渥納被盯的有些毛骨悚然,還以為這是對方催促自己放冷無出來的意思,結果放出來之後果不其然的又陷入兩人的唇槍舌戰狀態,情形熱烈的讓渥納忍不住想這兩個人其實感情很好吧?
後來等到冷無喝多開始發酒瘋然後被哄睡之後,石榴才有了空閑過來解釋那個視線的意思。
「沒有啊?」
「可是,感覺、不對。」
「咦,有很明顯嗎?」
「……不是態度,感覺。」
「是喔……啊不過,沒事的喔,石榴你別擔心。」
「……冷無,沒有保護,渥納?」
「有喔?只是…。」
「……保護不周?」
「不,這樣說的話好像也有點不太對……石榴你很在意嗎?」
「……一點。」
「真是的,這樣說不是會讓人很高興嗎?……嘛,謝謝你,石榴。」
這種情況真不知道該說是對方太過敏感還是自己太好懂了呢…。
伸手揉了揉那頭意外柔順的黑髮,渥納稍微自我反省了一下。
不過對方似乎不因為這樣就感到滿意的樣子,反倒又露出了幼犬似的表情。
「怎麼了,還是很在意?」
「……契約。」
「什麼?」
「……說過,跟渥納,簽契約。」
「啊…你是說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怎麼了?」
「現在,簽?」
「……咦?」
「因為,渥納,想保護。」
「……石榴你的文法怪怪的喔。」
「……唔,想保護,渥納?」
「嗯,雖然對了,不過我心情複雜了一下。」
「……?」
「怎麼說呢,因為想要保護我,所以想簽契約?」
「嗯。」
「--被回答的這麼快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唉。」
他不了解渥納的反應,那種像是要又似乎不要的反應。
模棱兩可的感覺讓他覺得捉摸不定。
「不是不行…。」
「不想?」
「也不是不想啦…。」
「……可是渥納聽起來,不高興。」
「……並不是不高興,只是--」
「是?」
「這樣真的好嗎?」
「?」
「……因為這種理由決定我作為主人,真的好嗎?這邊還有冷無在喔?」
「……嗯,沒問題。」
「……被說到這種地步,我也只能答應了吧。」
「渥納,笑了。」
「嗯,因為石榴太可愛了。」
「可愛?」
「嗯,可愛。」
「……?」
對於莫名紅了臉頰的渥納還有一臉不解的石榴,秋等只是笑笑的說既然這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快簽契約吧。
結果最後還是石榴在盯著他想了很久之後,開口提問了。
「啊、嗯,石榴--有喜歡什麼東西嗎?」
「……喜歡的東西?」
「我身上的飾品啊,之類的?」
「……那,這個。」
「項鍊?」
「……嗯。」
「龍喜歡的是黃金吧,寶石也可以的嗎?」
「……嗯。」
「知道了,那就這個吧。」
「可以嗎?」
「可以喔。」
渥納歪頭看著石榴,他其實不太確定石榴想要定怎麼樣的契約,畢竟從他的狀況來看,所謂普通的契約他好像沒有定過。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是第一次跟式神訂契約,卻總覺得各種緊張,是因為石榴給他一種第一次的感覺嗎?
「啊、呃,怎麼了?」
「契約,許願?」
「啊、嗯嗯也是呢,總之先許願……不過,我好像不知道要許怎樣的願望才好……。」
「怎樣的都,可以。」
「任性一點也可以?」
「可以喔。」
「那麼,……那麼,就讓____跟冷無好好相處吧。」
「……任性。」
「咦?」
「……為難。」
「啊…」
「……欺負人。」
「不,太誇張了吧。」
「……不過,沒關係,能保護,渥納的話。」
「……謝謝。」
太可怕了這傢伙,太可怕了,這種天然呆。
……總覺得這種部分跟某個人有點--像?
自己總是會沒由來的被這類發言搞得滿臉通紅啊…雖然某種意義上也不只是因為如此啦……。
渥納拍拍有些發紅的臉頰,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繼續想下去的好。
「啊……其實,從一開始就……有看到。」
「一開始?」
「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冷無說過,命中注定。」
「他太誇張了啦。」
「可是,冷無,不會這樣說。」
「因為他是現實主義者嘛。」
「……但是還是,命中注定。」
「會說出這種浪漫的話確實是不像他啦……。」
「所以,渥納,特別。」
「……嗯,你這樣說就是吧。」
「那,名字。」
「啊…咦?」
「跟冷無一樣,給我。」
「唔,真的要這樣?」
「嗯。」
「……咲無。」
「咲…無?」
「無花綻放,的咲無。」
「無花綻放…」
「啊,不是不好的意思喔。」
「……名字,意思?」
「嗯…咲無的名字,因為從石榴變成我的東西了,所以不再是花了。」
「渥納的,東西。」
「啊,說是式神比較正確吧。」
「嗯。」
「對吧?」
「接下來…誓詞……」
「欸?」
渥納只能愣愣的抬起頭對上赤紅的眼瞳,剛成為他的式神的男子靠了過來,抬起手撫上他頭上軟細如貓毛的頭髮。
「……嗯,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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